原文如下:
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
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
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
夜来幽梦忽还乡,小轩窗,正梳妆。
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
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。
赏析:
上阕开篇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”直接点明了时间跨度以及生死隔绝的现实。“不思量,自难忘”,看似矛盾却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状态。即便努力不去想,但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依然难以忘怀。接着描述了妻子埋葬之地——“千里孤坟”,强调了距离遥远与孤独无助之感,“无处话凄凉”进一步渲染了这种孤寂情绪。最后三句假设性的描写,想象如果两人能够再次相遇,恐怕彼此都已经苍老至无法辨认的地步,通过这样的设想更增添了悲伤色彩。
下阕转入梦境描写,“夜来幽梦忽还乡”一句简洁而生动地描绘出一个突然回到家乡的画面。“小轩窗,正梳妆”,这一细节描写不仅再现了往日生活场景,也暗示着妻子依旧保持着她生前的习惯。接下来“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”,将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展现得淋漓尽致,无需言语交流,仅仅通过眼泪就足以表达无限思念。“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”,则从梦境回到现实,预示着未来岁月里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景。
整首词情感深沉,结构严谨,语言优美,既展现了个人哀伤又蕴含普遍意义的人性光辉。它不仅仅是一首悼亡词,更是关于生命、爱情与时间流逝的深刻思考。通过对这首词的具体分析可以看出,苏轼以其卓越的艺术才能成功地捕捉并传达了人类共有的情感体验,使得这首词历经千年仍能打动人心。